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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区的清晨
2019-03-04

  ■周建 文

  清晨独自漫步小区,深秋时节,浅寒初来乍到,天空高远,云卷云舒。叠翠流金,绿色与金黄色成了主宰小区的主旋律,再配以色彩绚丽的红枫叶,蕴含着秋天的恬静与深沉。

  一眼望去道路两旁停满了私家车,路中央仅容一辆轿车勉强通行。紧邻狭窄的小道上,十余辆轮椅一字排开,耄耋老人默默坐着,贪婪地呼吸着新鲜空气,尽情沐浴着旭日东升的第一缕阳光,毫无声息地任川流不息的人们匆匆穿行。

  健身活动区,地上铺着防滑大理石,转圈安放着室外漫步机、三位上肢牵引器、引体训练器等十几台各种训练功能不一的健身器械,错落有致。器械前人满为患,不少老年朋友正练得意犹未尽,微微出汗,脱去外套。看来全民健身已成共识,尤其在退休老人中更是深入人心。

  隔壁的绿地上,十来位长者着一身飘逸的白色中装和灯笼裤,全神贯注地打太极拳。以内劲为统驭,刚柔相济、快慢有节、蓄发互变。拳手精神抖擞向众人展示精湛技艺,瞬间吸引了我,不由顿足欣赏。随着悠扬缓慢的乐曲,目睹了白鹤亮翅、手挥琵琶、双峰贯耳等一招一式的独特拳法,给人以柔与美的享受,看得我欲罢不能。

  沉醉中见一中年男子从我身边急促跑过,迅速进入私家车,身后背书包戴红领巾小学生一路小跑,手里拿牛奶和早点的中年女子紧追其后。三人上车后,轿车一溜烟迅速驶离。

  看来“上班族”和“学生族”,又开始一天紧张繁忙的快节奏工作学习,与太极拳的慢条斯理的节奏形成了强烈反差。

  再往前行,凉亭内5、6位刚买菜回来的大妈聚集在一起拣菜,七嘴八舌议论菜价、打折菜、当令时鲜菜,不时还交流烹饪方法,叽叽喳喳好不热闹。

  不远处是小区最大的一片运动区域,原先跳广场舞的大妈,早已不满足往日动作简单的广场舞步,升级跳起了心仪已久的芭蕾舞。据说教舞者是上海芭蕾舞学校退休教师,那四位转、踏步翻身、大踢腿等专业动作,看得大家啧啧称道、大呼过瘾。虽学舞者大都年过花甲,一招一式已有雏形,初见端倪,其舞姿已有几分芭蕾舞的姿态。六十岁学芭蕾真难为她们了,一丝不苟训练的精神,更是难能可贵,此情此景令我刮目相看,肃然起敬。

  继续闲逛,三五成群的遛狗者牵着狗绳,人手一张五颜六色的广告纸,作清除狗粪用。小狗身上花花绿绿的衣服连着帽子,有的穿上了鞋子,还有的竟扎起小辫打上了蝴蝶结,那模样既可爱又搞笑,令我忍俊不禁。

  不时传出狗吠声,一不留神,两狗互相打闹厮杀搅在一起,遛狗者忙不迭将其分开,对着自家狗一声声:“囡囡,不许打,不许叫,听妈妈话。”看来早已将其视作自家孩子了。

  小区尽头树木茂密,花团锦簇,曲径通幽。向里张望,则是另一番天地:树杈上挂着众多鸟笼,鸟语花香。遛鸟者悠闲自得,边品茶,边凝听鸟儿悦耳鸣叫声,三五成群切磋养鸟经。

  我饶有兴致地走近与其攀谈,遛鸟者如数家珍,娓娓道来:鸟品种各异,饲养主要以食虫类鸟居多,雄性鸟喜欢鸣叫,声音清脆悦耳,鸣声婉转,羽色华丽、姿态优美而受宠,雌性鸟则黯然失色无人问津。鸟食品种繁多,要求很高,由养鸟者按比例自行配置,大致有:玉米、谷、鱼粉、肉骨粉、蚕蛹、面包虫、豆粉、鸡蛋、虾等混合而成。听了口若悬河的介绍,在增长知识的同时,改变了我以往对养鸟不屑一顾的态度。

  抬头看,一群鸽子忽高忽低盘旋,成群结队在天空忽隐忽现,时而旁若无人落地蹦蹦跳跳,红褐色的小尖嘴在地上觅食,顷刻间展翅翱翔消失得无影无踪。不远处传来了萨克斯演奏的乐曲声,抑扬顿挫委婉动听,使我神醉心往。

  小区清晨的林林总总竟是如此丰富多彩、色彩斑斓。人们自得其乐,以各自喜好的方式,尽情品味着人世乐趣,享受着快乐的幸福生活,这不正是上海成千上万个小区清晨的缩影吗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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